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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妹,你去哪了? 作者 罗平县布依族 刘 崇 |
作者:admin 日期:2017/6/22 14:34:01 文章来源:中华布依网 |
雨妹,你去哪了?
云南省罗平县布依族 刘 崇
近一个月了,大家都在焦急地寻找下落不明的雨妹。
土妈妈不分白昼地倚坐在村口的田野里,两眼尽是思女回归的目光,那目光焦急而呆滞,没有一点光彩,长期滴水未尽,嘴角龟裂出大大的口子,除了她的雨儿,似乎再高明的外科医生也难以缝合。菜丫伏在土妈枯涸的背上,嘴角艰难地蠕动着,无力地喃语:“妈妈,我口渴,我全身冒火,我好象是要死了…….,妈…妈….,快带我回家,雨妹我怕是见不到她了,我想再看看我的林弟、花姐和山爸,还有从小就一直疼我的鸟叔……”
山爹牵着树娃屹立在峰端,大声地质问阳娃:“你把我的雨儿弄那了,我们全家都急死了,她那么小,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,你叫我们全家怎么办?怎么活,你告诉我呀?”山爹声嘶力竭,那语气中除却埋怨,流露出的尽是浓浓的亲情和忧伤。林弟攥着山爹干瘪的手,怯生生地躲在山爹的身后,扯着山爹褴褛的衣角,怯生生地说:“爹,我们别说了,我们就在这等着,雨妹那么聪明,那么懂事,那么爱我们这个家,她会回来的……”那语气,是怕山爹再次把阳娃激怒,会变本加厉地加害雨妹,那样的话,可能这辈子就真的见不到朝思暮想的雨妹了。花姐只剩下一口悠悠的气息,瘫坐在家里小院的地上,身上穿着皱巴巴的花衣。周围立着一脸沮丧的表妹蝶儿、低头不语的表哥蜂儿、无精打采的小姨鱼儿,还老泪纵横的鸟叔……花姐脱水一个月了,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生气,以前水灵灵、娇滴滴的花容月貌,现在被吞噬得无影无踪。“叔,我要死了,我走后,你要多帮帮我的土妈山爹,他们年纪大了,我走后,求你帮他们照顾好我们这个家。”花姐用忧郁而茫然的目光吃力地凝视着慈祥的鸟叔,除了祈求和托付,她对一切是显得那么无力、无助和无耐。鸟叔已是泣不成声,混浊的老泪潸然而下,弱弱地落在花姐干裂的嘴唇上,瞬间被吮吸得干干净净……
此时,绝望、伤悲、无助笼罩着整个家庭,死神、病魔、梦魇狞笑着向村庄一切步步逼近……
目睹此景,阳娃一脸得意,用手优雅地掸了一下身上的锦衣,拂袖而去,他要提前去找宫里的魔皇复命去了。
“轰隆隆,轰隆隆……”
先是一阵雄浑的鼓声从天上传来。
“唰啦啦,唰啦啦……淅沥沥,淅沥沥……”
紧接着,又是一阵清脆的音乐从村口涌进…….
“妈妈,妈妈,爹爹,林弟,花姐,我回家了,你们在那呀?……”
“雨妹娃,娘在这啊,你可回来了,娘以为见不到你了,娘想死你了。”土娘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吃力地挤出了声音,话音未落已是咳个不停。
“你这死娃,这两天你跑那去了……”山爹呜咽着,迅速地把林弟甩在自己的脖颈上,从峰顶飞奔而下,恨不得施魔法把雨妹一把揽入怀里,先用满脸胡茬重重地扎一下她的嘴巴,然后再生气地纠拧一下她的小脸,也许这样才能表达他怨愤而疼爱的心境。
“雨妹,我们在这,我们都在这…….”蝶儿、蜂儿、鱼儿,还有鸟叔弹簧似得一跃而起,敏捷地把双手合在嘴巴前作喇叭状齐声应和,这声音撼动了山村,响彻山谷,在峰间坳里久久回荡……
“唰啦啦,唰啦啦……淅沥沥,淅沥沥……”声音越来越近,愈来愈激,大家和着亢奋的乐曲,汇聚到了小院里,此时,整个山村已是举村呜咽、泪飞如雨。
“雨妹……”随着一声虚弱的鸣喊,花姐好不容易抬起的手臂又陡然落在了鸟叔的怀里,带着见到雨妹的最后一丝笑意,花姐安祥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
“姐,我来晚了,我要和你一起去………”
山村荡过一句雨妹撕心裂肺的哀嚎,天上已是乌云密布,电闪雷鸣,倾盆大雨涌灌苍穹,擦拭着一家人脸上的泪痕……
2017年6月8日星期四于罗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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